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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心裡存在著恐懼罷?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走上這條殷鑑在前的路。

  姊姊費盡極大的勇氣,把這件事略去大半地記述下來。
  我不想嚇壞讀到這篇文字的人們,更不想嚇妳,妳要明白,
  午夜夢迴時從這些追逐自身而來的過往中驚醒,那有多麼地可怕。

  所以我縮短睡眠時間,冀求醒著去思考學習別的事物,不用為夢魘所禍,
  同學想拉我去驗傷,我斷然拒絕,那只會讓情形壞到不能再壞。
  硯,我看著妳長大,除了甫滿周歲就要孤伶伶留在安親班配合媽媽上班,
  一直以來妳沒有吃過甚麼大苦,沒有嚐到在我身上所發生過的悲劇,
  妳不曾被頑童恥辱沒有父母,不曾被隔壁人家的男生拿石塊丟破額頭,
  不曾被同學把書包丟在廁所,裡面還裝滿了爛泥巴....

  過往雲煙,也許可以視如風輕,然而,傷口一旦被揭櫫,還是椎心的痛楚。
  不去想它,是『物外』,是『空無』,並不表示它消失。
  那段時光惟一讓姊姊抗禦的力量,就是一本本書兒為我築起的圍牆,
  後腦勺被重擊的疼痛,手臂上紫黑的淤積血痕,尋找解脫的情緒補償。

  而文字,讀或者寫,我幫自己創造了天堂。


  「硯會覺得沒有人懂妳麼?」

  「有時候會呀,特別是挫折感跳出來的時候。像我考不好挨罵,
  我就很想大聲地說,我已經很努力了,但是爸爸仍然嫌不夠。」

  「我知道,妳身上負擔的,還有從姊這邊挪去的寄望。」

  「一定要考到好學校才會被肯定,國中就開始這樣了。」

  「何用浮名絆此生,學校生活不過在妳人生的前二十年,別這麼計較,
  等妳來到社會環境,才算學習課程真正開始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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