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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家後妳沒有轉學,媽媽上班時順便送妳上學,放學後妳在安親班等人接,
  安親班老師從小看妳長大,對於妳的一切習慣極其熟稔,家人也寬心。
  妳安份地待在小教室裡寫作業,吃吃下午的甜點。
  現在回想起來,妳國中以前的生活與安親班連密難分,時代迥異,
  昔年姊姊雖居都市,仍能聞到花朵清香,搗碎葉片玩家家酒,
  在三角公園攏攢黃泥做土球和人比賽,圍簇公園裡下棋的爺們給我講個故事,
  我擁有的,是比妳幸運美好的自然環境。

  井蛙不可語於海者,因為它們困囿於一方小小天地,以管窺天,
  夏蟲不可語於冰者,因為它們非處當時,未能身歷其境,空有揣詞。

  子非魚,妳不是我,無論姊姊怎說,妳僅能單由字句作片面假想罷,
  妳總是中規中矩,不偏不頗,缺少姊姊身上透析出的離經叛道,
  大人為妳慶幸,我卻為妳可惜,妳的人生少了一種滋味,或者更多。
  這種味道書上沒教,課本不會有,食物裡更加找不著,需要妳用生命感受,
  用身體去碰觸它的流動,它是無形的存在,只待妳伸手掬取。

  我想對妳說,因為我是妳惟一的姊姊;我不能對妳說,因為我不是好榜樣。


  「對,就是這個,妳又多學會一項本事,很不錯哩。」

  「放學後還要留下來練習,天黑才能回家耶。」她看中的鞋子擺在架上,
  店員忙不迭地為她去拿適合的鞋號大小。

  「呵呵,自己坐公車回家啊,有甚麼好怕的。」

  「可是,隔天考試的話就應付得很累了。」她說。

  「唉唉唉,來來去去,還是這個問題吶。」我氣餒地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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