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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日,奶奶割完盲腸的同時,爺爺嚥下最後一口氣。
奶奶如是說,從姊姊離開的那天起,爺爺想到我就難過,
喃喃喚著我的小名,吃飯或者看節目,常常哽咽地露出哀傷的表情。
我自責,明白他是怎樣地疼我憐我,只是懊惱也來不及了,
喪親之痛,大家沉默地料理後事,葬儀社、教堂、神父...
病危通知那天,我們請神父來做最後的禱告,妳與我跪在床邊,
一起握著爺爺冰冷的雙手,為甚麼加護病房的冷氣要這麼強?
學校裡的同學迷信遠離我這個戴孝的人,連衣服也不敢沾到,
索性請長假不去上課,誰不死呢?死亡是一件令人不屑的事?
妳無憂無慮在客廳蹦蹦跳跳,大人們沒空理妳,我牽著妳的手,
帶妳在巷子裡散步,妳童言童語地說:
「我們看不到爺爺了嗎?」 「嗯。」
「姊潔,爺死掉了,所以大家都在哭對不對?」 「對!」
「那妳不可以死掉哦,我也會哭,很用力的哭哦。」 「好!」
之後,兩個堂弟相繼出生,爺始終未曾親眼見過抱過他們。
「這個髮夾好不好看?」她拈起一對雛菊小花夾問。
「好看,」我幫她別上,「挺漂亮的。」
「姊潔為甚麼不留長髮,媽媽說妳老是把自己弄得像個男生。」
「嫌熱,所以剪了,妳不記得麼,小時候老把我的辮子當馬韁扯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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