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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人生的啟蒙是媽媽買來給妳聽的錄音帶,學會唱歌的語言,
而文字上的啟蒙,則來自於我這個姊姊。
姊拿筆得早,認字也早,卻不覺得有甚麼好處。
四歲那年,和外婆媽媽舅舅在前往嘉義的高速公路上,
一路唸著路標上的地名和廣告詞兒過去,他們驚訝的神色姊至今仍然記得,
但是我不快樂,妳想想看,要一個才三歲大的孩子背『感時花濺淚』!
多麼痛苦的折磨,我又不是古人。
彷彿已經預知父親對妳未來的同等期許,我力排他議,不許妳學寫字,
不要妳硬背那些生疏的詩詞,就像現在我同樣討厭幼稚園的雙語教學,
我希求妳分到一點兒姊在公園裡灌蟋蟀那樣美好的時光。
同樣的四歲,妳終於自己拿起了鉛筆,要我教妳寫字。
一手人工足刀尺,硯記得麼?我握著妳的小手,在新買來的生字練習簿上,
用力用力地刻著字,妳寫得很快樂,認為會寫字代表長大的象徵,
覺得離姊姊更近,七歲半的差距一下子縮短成一歲。
「姊潔一個人住在外面會不會怕寂寞?」她忽然貼心地問。
「還好,我可以對貓小影說話呀。」
「牠又聽不懂,也不會回答妳,這怎麼辦呢?」
「這時候呀,呵呵,姊就對自己說話。」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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