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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書1


  情書 Love Letter

  導演、原著、編劇:岩井俊二
  製作:村上光一/Jiro Komaki/Masahiko Nagasawa
  音樂:Remedios
  上映日期:1995年3月
  片長:116分鐘
  演員:中山美穗(渡邊博子/藤井樹)、柏原崇(藤井樹)、
  酒井美紀(少女藤井樹)、豐川悅司(秋葉茂)


  關於此片的「原型」,有兩種說法,
  一是如岩井俊二自己表示過的,改編自《挪威的森林》,
  二是取材自鈴木清順導演的《Love Letter》,
  這部電影講述的是一對雙生兄弟愛上同一女子的故事。

  不曉得是否因文字及語言的關係,無論日本電影或日本文學作品,
  常常都予人一種慢步牛行的感覺,而日影又像呼吸吐納這等練氣的功夫,
  總要在故事內容巡轉數回之後,讓觀眾順著故事的進行沉澱,
  再把蘊涵其中的東西慢慢釋放出來,並不會採取強而有力的爆發。
  但這樣看似柔軟的敘事法,到了最後卻又能給觀眾不同的震撼,
  彷彿抽離了前面的心情,再重新注入了甚麼那般。
  試著假想自己在春天的庭院裡栽植了一株桂樹,
  春天結束了,經過了夏天,然後秋季來臨,
  細小的桂花一朵接著一朵綻放開來,初時只聞到一點氣味,
  最後就被濃郁的花香包裹全身。

  當然這僅屬與歐美電影相較之下的概括印象,也不是每一種日影都如此,
  至少在演繹情感的部份,日本導演似乎偏好這樣的方式來呈現。

  《情書》應該是我在電影院裡所看過的第一部日影吧,如果沒有記錯。
  那時候還在書店打工,所以這本藍色封皮的原著小說,也在我的書堆之中,
  最近則在枕旁,睡前會拿起來翻個幾頁,把它當作床邊故事集般的散緩閱讀著。
  看過此片的人都知道,這是兩個藤井樹與渡邊博子三人之間相繫的故事,
  接下來提及這兩個性別不同的藤井樹時,
  我將以阿樹稱呼男方,小樹為女方來做區分。

  原著作者與導演皆為岩井俊二,在當年是一位新秀導演,
  後來也擁有許多忠實的支持群。
  由於是同一人,這與一些依據原著改編,
  而編劇和作者相異的影片不同,它是一脈相承的作品,
  也即是「血緣」關係是一樣的,它們的「父親」都是岩井導演。
  以自編自導的慣性而言,整部電影的劇情內容跟書本上的差異並不會太多,
  文字書相當於劇本,岩井所要做的,是把他在平面表達的人物場景,
  轉換成活生生的人與實景,讓這些飾演劇中角色的演員妥善地發揮演技,
  把他想要讓觀眾知道的,正確地傳達到腦海之中。

  在電影裡,長大後的阿樹如同金庸小說裡的獨狐求敗,
  只有在其他人物的話語中被描述出來,
  我們所看到的只有中學時期的阿樹,也就是柏原崇扮演的那個角色。
  另外還有少年阿樹騎著腳踏車經過小樹身旁,
  毫不客氣的在她頭上罩住紙袋,惹得小樹停車尖叫,
  這兩個地方是我對電影與小說印象最為明顯的分別。

  電影一開始,博子仰望著自天空飄落的雪花,然後起身拍掉身上的雪屑,
  為這部冷色調的電影揭開序幕。
  酷似北歐的雪景,三月三日女兒節,這天是阿樹的第三個忌日,
  喜歡繪畫與登山的他,在那一場報載的山難中,因為好友兼登山隊長的秋葉決定──
  放棄搜救失足墜落山谷的阿樹,而失去了生命。
  博子是阿樹的未婚妻,當年阿樹對她一見鍾情的告白,
  以及那明亮清澈、總是望向遠方的雙眸,
  讓博子決定與他交往。懷抱著對阿樹的思念,來到阿樹家中的博子,
  從中學畢業紀念冊的通訊錄,依循「藤井樹」這個名字,找到了他當年的住址。

  情書2

  為何要偷偷地抄寫下來呢?博子不甚明白自己的心情,
  觀眾/讀者也無須為她的行為下定義。
  你我不也是如此?偶爾會莫名地去做一些事,沒有原因的,
  也不會去料想做了之後的結果,當下只是覺得,
  這件事是自己想要去做、應該去做的。去探究其因?反而沒有這個必要。
  這個位於小樽的地址,是博子從未去過的地方,
  也包含了博子未曾參與過的「少年阿樹時期」,
  她對阿樹的中學時代幾無所悉,只隱約地知道,造成阿樹略跛的車禍,
  似乎是發生在那個時候。

  據阿樹的母親安代所言,舊址已經被拆除改建成國道了,
  這是一個實際上已不存在的地址。
  既然已不存在,抄下它又有何用呢?博子還是寫了一封信,內容只有簡潔的六個字:

  「你好嗎?我很好。」

  這六個字裡面,蘊含著一位女子對已逝的未婚夫深厚的傾望,
  阿樹在她遙不可及的地方,她無法再摸觸阿樹的手心,
  聆聽阿樹的聲音,凝視他認真作畫的表情,他已不在這世上。
  一封告慰自己的短箋,寄往一個已不存在的地址,
  給一位離開這個世間進入第三年的男人,
  博子當然不期待會收到任何回音,這只是她表達的某種方式,
  在忌日當晚,投遞了這封書信。

  然而,天底下真有難以預料的事,數日之後,博子收到了回信,
  這封回信也非常簡短:

  「我很好。只是有點小感冒。」

  信末確然署名「藤井樹」三個字。在理智上,博子當然明白這不可能是阿樹所寫的,
  但在情感上,她催眠自我,認定阿樹要給予她甚麼訊息。
  博子帶著回信去找秋葉商量。秋葉是阿樹生前好友,也是她目前的「情人」,
  這莽撞而自我的念頭只讓秋葉吃味,他遠較博子清醒得多。
  但這個「藤井樹」究竟是何許人也?

  在市立圖書館工作的小樹,這天因感冒而請病假,郵差和他的摩托車送來了信,
  來自於神戶的寄件人渡邊博子,這是個她從來沒有印象的陌生姓名,小樹揭開信箋,
  發燒中的她簡直要昏倒了,「你好嗎?我很好。」哪門子的怪信啊?

  電影版應該是考慮到了回信的細節,
  小樹初期的回信就是以電腦打字再印在紙上的方式輸出,
  這樣的安排更能妥善說服觀眾,因為電腦打字是沒有筆跡可言的。
  收到回信的博子也省去這樣的困惑,而更執意地認為這就是阿樹的回信。
  她在回覆時親切地附上感冒藥,兩人的魚雁往返由焉展開。

  秋葉是博子商量的對象,而小樹則有圖書館的同事幫忙推理,
  兩個女孩都在猜測對方的意向,同樣好奇著對方真實的身份。
  就在小樹依照秋葉回信詢問的「證據」而寄回超大張證件影本後,
  悵然的博子在秋葉面前娓娓道出自己對阿樹無比的思念,秋葉生氣了,
  過了這麼久,自己在博子心中的地位仍遠不及阿樹,
  但他也明白,如果為此對博子發怒,兩人是無法繼續走下去的,
  於是他提議前往小樽,一起去看看阿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情書3

  細雪紛飛的小樽,博子隨秋葉拜訪了當年的同學們,
  當中也有認識阿樹的人,甚至有他兒時的玩伴,
  引領他倆來到阿樹當年的居所,那個位置確如阿樹的母親安代所言,
  已經被改為國道了。
  博子站在一旁,喃喃道:

  「我的第一封信,就是寄來這裡啊...」

  另一邊,小樹的感冒又復發了,素來對醫院極度排斥的她,
  一聽說媽媽要跟姑丈去看新房子,也想要跟著去,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媽媽在醫院門口把她丟下車,
  中計的小樹只得硬著頭皮掛號,坐在醫院的候診區等待。
  昏沉之間,她看到一陣白光,醫護人員急促地移動推床向前奔去,
  床上躺著因罹患肺炎而送醫的父親,接著她看到爺爺和媽媽,
  又彷彿聽見護士小姐在呼喚她的名字:
  「藤井小姐!藤井樹!」
  一閃而逝的畫面,有個穿著中學制服的男生,跟她一同舉手答有。

  博子與秋葉終於循著地址來到了小樹的家門口,
  兩人得知小樹不在,決定在門口等待。
  在等待的同時,博子取出紙筆,寫了一封信給小樹,
  至此她明白與承認兩位藤井樹並非同一個人,
  阿樹是男生,而小樹是女孩子,並在信裡表達了歉意,為對她造成困擾而抱歉。
  不過,沒有提及阿樹已經過世的事情。
  寫完之後,博子將信擺放在郵箱裡,決定離開不再等了。

  兩人在雪路上邊走邊聊,一輛計程車經過,
  但車上有人,殊不知車上坐的人正是小樹。
  而計程車載小樹到家後又立即折返來讓兩人上車,司機先生看了看博子,
  對她說:

  「這位小姐跟剛才的那位乘客長得真像啊,妳們是雙胞胎吧?」

  小樹到家後讀完了信,對於先前不安的猜忌已完全釋懷,
  雙手在電腦鍵盤上快速敲打,也回覆一封信給博子,
  她想起中學的時候,班上的確有一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而且是個男生。

  翌日一早,博子與秋葉離開旅館,準備搭機回到神戶。
  在投遞信件的郵筒附近,博子訝異地看見一位女孩,
  與自己簡直是同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想起司機先生的話,忍不住輕聲喚出「藤井小姐」。
  這位騎著腳踏車經過的女孩正是小樹。
  小樹回頭試著尋找聲音的來源,在熙來攘往的人群裡,
  她沒有看見博子,又騎上車離開了。

  博子無法忘卻見到小樹時的感覺,她來到阿樹的家,再次打開了那本畢業紀念冊,
  手指在團體合照上游移,找到與阿樹同名的這個女孩的照片,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她問安代,阿樹班上是不是有個同名同姓的女孩呢?
  又指著照片問,這個女孩和自己長得像不像呢?
  安代微笑著反問,如果長得像又如何呢?

  「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就不能原諒他,
  他說過對我是一見鍾情,我也一直這樣深深相信著啊...」

  博子決定從小樹身上找出真相,她再次去信小樹,請她告知有關於對阿樹的印象。

  這麼一來,為了好好地回覆博子,小樹開始沉浸在自己中學時代的記憶。

  打從開學第一天點名,小樹的惡夢就來臨,同名同姓的兩人成為全班取笑的對象。
  兩人當值日生時,上面一定附加情人傘與愛心;同學們不時喊著他倆的名字,
  為他們同時回頭而樂不可支。這種地獄般的煎熬整整三年,名字變成痛苦的來源。

  情書4

  博子的回信來了:
  「能夠擁有相同的名字,妳不覺得是件很浪漫的事嗎?」

  浪漫?對於事不關己的人來說,大概很浪漫吧,
  但自己是當事人的話,現實是非常殘酷的,特別是在投票表決的時候。

  班級幹部的票單中,有人投下「藤井樹♡藤井樹」這樣的票,
  負責開票的同學還大聲地唸出來,接下來要票選各種委員,
  發選票時同學們竊竊私語,兩位藤井樹就這麼成為了圖書委員。
  小樹低著頭,準備努力擠出眼淚。
  這間學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女生如果哭了的話,就是勝利者。
  一旁有人起鬨說她哭了,阿樹站起來怒視著那個同學,然後轉身走出教室。
  孰料這個男生太頑皮,眼見阿樹走出教室,戲謔地嘲弄這是一場愛情的勝利,
  未走遠的阿樹聽見了,衝進教室就跟對方扭打起來。

  投票表決仍然成立,「兩人」還是擔任了圖書委員的工作。

  說是兩人,其實只有小樹在做事,
  填寫借書卡和整理書籍上架之類的工作全是小樹在做,
  阿樹即使來了圖書館,也絕不出手幫忙,他只是隨意拿了本書站在窗邊翻閱而已,
  微風吹動窗簾,阿樹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發一語,
  好像不屬於這間學校、這個世界一樣。
  除此之外,他總要惡作劇般的借閱一些鮮有人看的書,
  例如青木昆陽的傳記、馬拉末的詩集,
  這些書好比圖書館的裝飾品,根本不會有人去動它們,他之所以借這些冷門書籍,
  其實只是無聊地想要在借書卡填上名字自娛罷了。

  無論是情書的阿樹,或是惡作劇之吻的入江直樹(咦?名字裡都有樹耶),
  年輕的柏原崇實在很適合扮演這種臭臉角色,
  記得第一次看這部電影時總覺得他沒睡飽似的,
  所以目光完全擺在中山美穗的身上,多年後再看一遍,對於他的演出也改觀了呢。

  博子由衷感謝小樹告訴她的這段回憶,在回信中她渴望知曉更多關於阿樹的事。

  於是小樹提起她慘痛的記憶──28分的英文考卷。
  這件事對她的打擊真的太大,以致於到現在她還清楚地記得這個分數,
  但仔細一瞧,這不是自己的字跡,所以這應該是另一個藤井樹的考卷。
  小樹想將考卷換回來,然而平日同學們的促狹行徑,
  讓她根本無法在大庭廣眾下跟阿樹說話,
  她只好憋著那句「把考卷還給我」直到放學,選擇在腳踏車棚等待。

  這當中還遇見了及川早苗這個怪異的女同學。

  等到天色全暗,阿樹才來車棚牽車,拿了考卷卻不還給小樹,比對起答案來了,
  這讓轉動腳踏板點亮車燈的小樹不知該哭還是笑才好。

  讀著自己寫好的信,小樹在儲物間找到了這張考卷,
  背面有阿樹當年栩栩如生的塗鴉,她將考卷連同回信一併寄給了博子。

  情書5

  在此之後,兩人的書信往來,逐漸地把阿樹的少年時期慢慢刻劃在觀眾眼前。
  我們透過博子和小樹的文字所轉化成的片段畫面,
  看見沉默寡言的阿樹、看見喜歡繪畫的阿樹、看見特立獨行的阿樹、
  看見車禍受傷,仍執意參加田徑比賽的阿樹。

  一位已離世三年的年輕男子,就在這不可思議的因緣中,被兩位女子追憶著。

  博子起初熾熱緊繃且略帶妒意的心情,也隨之涼卻。
  她從小樹的文字裡分享到未曾見過的阿樹,
  還委託她拍下阿樹曾活躍過的學校操場。
  而小樹則是從冰冷的回憶裡逐漸加溫,
  她藉由博子的要求來重新審視這個同名同姓的同班男生,
  重回母校的她,遇到以前的師長。這位濱口老師的記憶力也好得太超過了(笑)。

  學妹們在圖書館整理書架,這是每年的例行公事。
  老師要她們圍攏來,介紹著這是妳們的學姊藤井,
  女孩們交頭接耳地私語:「是藤井樹嗎?」老師狐疑地反問:「妳們認識她嗎?」
  天真活潑的小學妹們,開始解說尋找藤井樹的遊戲:
  在她們之中,有人無意間發現一些冷門的書本背後,
  藏著一張只有填寫一位借書者的借書卡,而且像這樣的借書卡還不在少數,
  於是她們興起比賽的念頭,看誰找到的最多,還為此做了計分表。

  「這不是我寫的,是一位朋友的惡作劇。」

  「那個人是男生嗎?」

  「是的。」

  「那他一定很喜歡學姊吧?不然怎麼會寫下這麼多學姊的名字?」

  女孩們嘁嘁喳喳地假想著浪漫的愛情故事,小樹語塞,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件事。

  老師送她離開學校前,也談起這個問題,大概對象不同的關係吧,
  小樹這次倒答得很快:
  「那不是我寫的,您記得嗎?另外一位藤井樹,是男生的那個。您記得他幾號嗎?」

  「九號。」老師真的太神了。

  「因為他比較特別。」「?」「他在山難中過世了。」

  濱口老師目送小樹騎腳踏車離開的背影,搭配響起的音樂,
  有一股蒼涼的感傷在發酵。

  博子與秋葉啟程前往阿樹當年遇難的地方。
  那個博子始終不願去碰觸的傷口,現在必須揭櫫在自己面前,
  白茫雪地上拋離封存已久的掙扎,忘情地向彼端山頭的阿樹吶喊:
  你好嗎?我很好!你好嗎?我很好!這是問候,也是雪葬的告別。

  這一段,可說是全片最激情的演出了,博子聲嘶力竭地喊著這幾個字,旁若無人,
  入戲甚深的觀眾,難免為之一掬清淚。

  小樹的感冒復發,這次變得非常嚴重,量完體溫走向媽媽的她不支倒地,
  媽媽急喚爺爺幫忙撥打電話,請求救護車協助,但外面深積大雪,
  救護車需要一小時才能抵達,爺爺決定自己背著小樹趕赴醫院。
  媽媽提出小樹爸爸當年同樣的病情,因爺爺執意自行前往醫院,
  最後不治的質疑,爺爺反駁,當年徒步趕去,不到一個小時,小樹爸爸仍然無救,
  他要媽媽做最後的決定,因為小樹是她的女兒。

  媽媽決定順從爺爺的話,不等救護車了,直接在大雪中奔向醫院。

  情書6

  從死神手心回到人世的小樹,看著躺在身邊的另一張床,
  背著自己來醫院的龜仙人爺爺。
  在病情好轉後,又給博子寫了信,這也是她給博子的最後一封信。

  信中陳述了那年元旦因父親病逝,母親又傷心而累得倒下,
  所以她留在家裡幫忙沒有去上學,料想不到的人在這個時候來按門鈴,
  是阿樹,他帶來一本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
  拜託小樹幫他送還給圖書館。為甚麼不自己送還呢?
  阿樹沒有多加說明,只說就是自己沒有辦法還,
  才來拜託小樹的,看了看牆上貼著忌中的字條,又問小樹是誰過世了?
  小樹回答是爸爸,阿樹低聲說:「那...請節哀。」
  害羞靦腆的模樣,小樹忍不住笑了。

  回到學校上課的小樹,看見阿樹桌上擺著花瓶,
  一旁的女同學說這是其他人的惡作劇,又接著說阿樹轉學了,
  原來這就是他沒有辦法還書的原因啊,小樹不知哪來的一股怒氣,
  高高舉起花瓶,往地板上一丟,花瓶摔爛了,大家都靜了下來,
  她斜眼看了看周圍的同學們,然後走出教室。

  小樹恢復了健康,坐在緣廊讀著博子的回信,
  博子將她以前寄來的信全都寄還給小樹,說這是屬於她的回憶,
  並在回信裡對小樹說,借書卡上的名字,寫的應該是小樹,而不是阿樹自己。

  這天,小學妹們結伴前來,要給小樹看一件很棒的好東西。

  是甚麼呢?她們把書交給小樹,正是那本《追憶似水年華》。
  女孩們催促她打開書,取出那張借書卡,好懷念的一張紙卡啊,「背面,看背面!」

  小樹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把借書卡翻轉過來,
  淚眼矇矓中,上面畫的是自己中學時代的模樣。

  而「情書」在哪裡呢?
  博子最初寫給阿樹的那封短信,給身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未婚夫,是情書;
  博子與小樹往返的書信內容,深埋了對一位男子的思念,是情書;
  阿樹委由小樹代還的追憶似水年華,
  夾藏了一段從未親口道出的情感,更是一本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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