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煬帝之幸江都,命司空楊素守西京。
素驕貴,又以時亂,天下之權重望崇者,莫我若也,奢貴自奉,禮異人臣。
每公卿入言,賓客上謁,未嚐不踞床而見,令美人捧出。
侍婢羅列,頗僭於上。末年愈甚,無複知所負荷、有扶危持顛之心。
隋煬帝巡幸揚州,命令司空楊素留守西京長安。
楊素這個人尊貴而驕橫,又認為時局混亂,
天下掌握大權、有重望的,沒有人比得上自己,
所以自己的生活奢靡嬌貴,禮節超出臣子所應執。
每次遇到公卿大臣談論事情,賓客拜謁,
楊素都伸著腿坐在床榻上接見,又令美女簇擁出來,
侍婢排列兩旁,頗有超越皇帝的樣子。
晚年這種情形更嚴重,不再知道自己擔負的責任,
也不再有拯救艱危局勢的用心。
一日,衛公李靖以布衣上謁,獻奇策。素亦踞見。
公前揖曰:「天下方亂,英雄競起。
公為帝室重臣,須以收羅豪傑為心,不宜踞見賓客。」
素斂容而起,謝公,與語,大悅,收其策而退。
有一天,衛國公李靖以平民的身份來謁見楊素,獻上奇策。
楊素也是傲慢地伸腿接見。
李靖上前作揖,說:天下正亂,各地英雄競相崛起。
您身為王室重臣,必須把網羅豪傑的事放在心上,
不該以如此傲慢的態度接見賓客。
楊素端正容貌,肅敬而立,和李靖交談,談得非常高興,
接受李靖的策書後從正堂退出。
當公之騁辨也,一妓有殊色,執紅拂,立於前,獨目公。
公既去,而執拂者臨軒指吏曰:「問去者處士第幾?住何處?」
公具以對。妓誦而去。
正當李靖滔滔不絕與人辯論之時,有個以歌舞娛樂賓客的女子,
相貌出眾,手執紅色拂塵,站在他的面前,獨自看著李靖。
李靖走了之後,這女子手拿拂塵靠著平台對官員說:
剛才走的那個有才學卻未做官的讀書人排行第幾?住在哪裡呢?
官員都回答了。女子口中誦念著離開了。
公歸逆旅。其夜五更初,忽聞叩門而聲低者,公起問焉。
乃紫衣戴帽人,杖一囊。公問誰?曰:「妾,楊家之紅拂妓也。」
公遽延入。脫衣去帽,乃十八九佳麗人也。素麵畫衣而拜。公驚答拜。
曰:「妾侍楊司空久,閱天下之人多矣,無如公者。
絲蘿非獨生,願托喬木,故來奔耳。」
公曰:「楊司空權重京師,如何?」
曰:「彼屍居餘氣,不足畏也。諸妓知其無成,去者甚眾矣。
彼亦不甚逐也。計之詳矣。幸無疑焉。」
問其姓,曰:「張。」問其伯仲之次。曰:「最長。」
觀其肌膚儀狀、言辭氣語,真天人也。
公不自意獲之,愈喜愈懼,瞬息萬慮不安。而窺戶者無停履。
數日,亦聞追討之聲,意亦非峻。乃雄服乘馬,排闥而去。將歸太原。
李靖回到旅館,那天晚上的五更剛過,忽然聽到輕聲叩門,
李靖起來詢他是誰。
是一個紫衣戴帽的人,杖上負著個包裹。李靖問:誰?
答道:我是楊家執紅拂歌舞娛樂賓客的女子。李靖急忙請她進來。
脫了紫衣摘掉帽子,是一個十八、九歲的美麗女子。
未施脂粉,身著花衣向前拜禮,李靖吃驚地還禮。
女子說道:我侍奉楊素很久了,看天下的人也多了,沒有像你這樣的。
菟絲、女蘿不能獨自生長,願意寄身於喬木之上,所以跑來投靠你了。
李靖說:楊司空在京師的權勢很大,妳來找我這怎麼辦?
紅拂女回答:他只不過是垂死之人,沒甚麼好害怕的。
眾女子知道他成不了事,走的人很多。他也不太有追回的行動。
我計畫得已經很周詳了,希望你不要疑慮。
李靖問她姓甚麼,答:姓張。
問她排行第幾,答:最長。
看她的肌膚、儀容舉止、說話用詞、脾氣性情,真像天上的人。
李靖意外獲得這樣一個女子,越高興也越害怕,
瞬息之間,又十分憂慮不安,
不停地窺視屋外是否有人停下來看的。
數日之後,聽到了追查尋訪紅拂女的消息,但沒有嚴厲追找。
於是紅拂女穿上男裝推門而出,乘馬和李靖一起回去太原。
行次靈右旅舍,既設床,爐中烹肉且熟。張氏以髮長委地,立梳床前。
公方刷馬,忽有一人,中形,赤髯如虯,乘蹇驢而來。
投草囊於爐前,取枕欹臥,看張梳頭。公怒甚,未決,猶親刷馬。
張熟視其面,一手握髮,一手映身搖示公,令勿怒。急急梳頭畢。
襝衽問其姓。臥客答曰:「姓張。」對曰:「妾亦姓張。合是妹。」遽拜之。
問第幾。曰:「第三。」問妹第幾。曰:「最長。」
遂喜曰:「今夕幸逢一妹。」張氏遙呼:「李郎且來見三兄!」公驟拜之。
遂環坐。曰:「煮者何肉?」曰:「羊肉,計已熟矣。」客曰:「饑。」
公出市胡餅。客抽腰間匕首,切肉共食。食竟,餘肉亂切送驢前食之,甚速。
途中住宿在靈石旅舍,擺好安放器物的架子,爐中煮著肉且熟了。
張氏將長髮垂到地上,站在架子前梳頭。
李靖正在刷馬。忽然有一個人,中等身材,滿臉捲曲的紅鬍鬚,
騎著跛足駑劣而弱小的驢子而來,把皮革包裹丟在爐前,
拿枕頭倚臥著,看張氏梳頭。
李靖非常生氣,但沒有表現出來,還在刷馬。
張氏細看他的面貌,一手握著頭髮,一手隱藏於身體之後,
搖手示意李靖不要發怒。
張氏急忙梳完頭,整理衣襟上前問他姓甚麼。
躺臥來客答:姓張。張氏回答道:我也姓張。應該是妹妹。
就向他行禮。
問他排行第幾。答:第三。他問:妹子第幾?張氏答:最長。
來客於是高興地說:今天真幸運得到一位妹子。
張氏遠遠地叫道:李郎快來拜見三哥。李靖急忙拜見。
於是三人就環繞桌子坐下。客問:煮的是甚麼肉?
答:羊肉,估計已經熟了。
客說:非常餓!李靖出去買上撒胡麻的燒餅。
客人抽出腰間的匕首,切肉大家一起吃。
吃完,剩下的肉亂切了幾刀遞送到驢前給驢吃,速度很快。
客曰:「觀李郎之行,貧士也。何以致斯異人?」
曰:「靖雖貧,亦有心者焉。他人見問,故不言,兄之問,則不隱耳。」
具言其由。曰:「然則將何之?」
曰:「將避地太原。」
曰:「然。吾故非君所致也。」曰:「有酒乎?」曰:「主人西,則酒肆也。」
公取酒一鬥。既巡,客曰:「吾有少下酒物,李郎能同之乎?」曰:「不敢。」
於是開草囊,取一人頭並心肝。卻頭囊中,以匕首切心肝,共食之。
客人說:看李靖的樣子,是貧窮之士。怎麼得到這樣特別的美人?
李靖說:我雖貧困,也是有心的人。別人問我我故意不說。
兄長問,就不瞞你。於是把事情的由來都說了。
客問:那麼將要到哪去呢?李靖說:將到太原躲避。
客說:好,我本就不是你要投奔的人。又問:有酒嗎?
李靖說:客店西邊就是酒店。李靖取來一斗酒。
一輪酒後,客人說:我有一些下酒的東西,你能和我一起吃嗎?
李靖說:不敢。客人打開皮革製的包裹,取出一個人頭和心肝。
把頭扔回囊中,用匕首切下心肝,兩人一起吃了。
曰:「此人天下負心者,銜之十年,今始獲之。吾憾釋矣。」
又曰:「觀李郎儀形器宇,真丈夫也。亦聞太原有異人乎?」
曰:「嚐識一人,愚謂之真人也。其餘,將帥而已。」曰:「何姓?」
曰:「靖之同姓。」曰:「年幾?」曰:
「僅二十。」
曰:「今何為?」曰:「州將之子。」
來客說:這人是天下的負心人,我懷藏在心十年了,
今天才抓到他,我的憾恨消除了。
又說:看李郎你的儀表氣度,是真正的大丈夫。
也知道太原有不同凡響的人嗎?
李靖答:曾經認識一個人,我認為他是真命天子。
其餘的人不過可作將帥罷了。
客問:他姓甚麼?李靖答:和我同姓。
來客說:年紀幾歲呢?李靖答道:僅二十歲。
客問:他如今在做甚麼?李靖說:是州將的愛子。
曰:「似矣。亦須見之。李郎能致吾一見乎?」
曰:「靖之友劉文靜者,與之狎。因文靜見之可也。然兄何為?」
曰:「望氣者言太原有奇氣,使吾訪之。李郎明發,何日到太原?」
靖計之日。曰:「達之明日,日方曙,候我於汾陽橋。」
言訖,乘驢而去,其行若飛,回顧已失。
來客說:好像是他,我也須見他。你能帶我見他一面嗎?
李靖說:我的友人劉文靜和他蠻親近的。可藉著劉文靜的名見他。
但是兄台你見他要做甚麼呢?
來客說:望氣的人說太原有奇異的氣,請我尋訪這王氣。
你明天出發,何日能到太原?
李靖計算到達的日子。
來客又說:到達的第二天,天剛亮時在汾陽橋等我。
話說完,騎驢而去,速度如飛,回頭間再看就看不見了
公與張氏且驚且喜,久之,曰:「烈士不欺人。固無畏。」促鞭而行。
及期,入太原。果複相見。大喜,偕詣劉氏。
詐謂文靜曰:「有善相者思見郎君,請迎之。」
文靜素奇其人,一旦聞有客善相,遽致使迎之。
使回而至,不衫不履,褐裘而來,神氣揚揚,貌與常異。
虯髯默然居末坐,見之心死,飲數杯,招靖曰:「真天子也!」
公以告劉,劉益喜,自負。
既出,虯髯曰:「吾得八九矣。
然須道兄見之。李郎宜與一妹複入京。
某日午時,訪我於馬行東酒樓,樓下有此驢及瘦驢,
即我與道兄俱在其上矣。到即登焉。」
又別而去,公與張氏複應之。及期訪焉,宛見二乘。
攬衣登樓,虯髯與一道士方對飲,見公驚喜,召坐圍飲,十數巡,
曰:「樓下櫃中,有錢十萬。擇一深隱處駐一妹。某日複會於汾陽橋。」
李靖和張氏又驚又喜,過了很久才說:豪俠之士不會騙人,本來就沒甚麼好怕的。
於是就快馬加鞭趕路而行。到了預定的日子,進入太原果然又相見了;
三人相見十分開心,一同前去拜見劉文靜。
對劉文靜謊稱:有個精通面相的人想見李世民,請你迎接他來。
劉文靜平時就覺得李世民不是一般人,一旦聽說有客人會看面相,
就立即派人把李世民迎來。
李世民到了,服裝不整,披著裘衣而來,神采飛揚,神貌與常人不同。
虯髯客默不作聲,坐在末位,看見他就死了心,飲酒飲了數杯,
起身招呼李靖過來,對他說:他是真命天子。
李靖把話轉告劉文靜,劉文靜更加高興,自命不凡。
從劉文靜家出來之後,虯髯客說:我觀察到十之八九了,但必須請道兄見他。
李郎你應該和妹妹再入京。某日的午時,到馬行東酒樓下找我。
下面有這頭驢和一頭瘦騾,就是我和道兄都在樓上了。到了就上樓來。
說完又告別離去。李靖和張氏又答應下來。
到了約定的日子,李靖與紅拂女去尋訪,好像看見了兩頭坐騎。
攬起衣襟登上樓,虯髯客與一道士正在對飲,見李靖很是驚喜,
招呼他們坐下圍坐飲酒。
酒斟過十幾遍,虯髯客說:樓下的櫃子裡有錢十萬,
選一個隱密的地方把妹子留下。某日,再到汾陽橋見我。
如期至,即道士與虯髯已到矣。俱謁文靜。
時方弈棋,起揖而語。少焉,文靜飛書迎文皇看棋。
道士對弈,虯髯與公傍待焉。俄而文皇到來,精采驚人,長揖而坐。
神氣清朗,滿坐風生,顧盼煒如也。
道士一見慘然,斂棋子曰:
「此局全輸矣!於此失卻局哉!救無路矣!複奚言!」罷弈而請去。
既出,謂虯髯曰:「此世界非公世界。他方可也。
勉之,勿以為念。」因共入京。
虯髯曰:「計李郎之程,某日方到。
到之明日,可以一妹同詣某坊曲小宅相訪。
李郎相從一妹,懸然如磬。
欲令新婦祗謁,兼議從容,無令前卻也。」言畢,籲嗟而去。
李靖在約定的日子來到汾陽橋,道士和虯髯客已經先到了。
他們便一同去拜見劉文靜,劉文靜當時正在下棋。
起身作揖後聊了起來。過了一會,劉文靜寫飛書請李世民來看棋。
道士和劉文靜下棋,虯髯客和李靖在一旁陪著。
不一會兒,李世民來了。神采驚人,行了長揖坐下。
神清氣爽的樣子,氣氛頓時活躍,眼神充滿光輝。
道士一見臉色憂戚哀傷,退縮一手棋說:
這局全輸了!在此失掉全局了,真是奇怪啊!無路可行了,還說什麼!
停止下棋,請求離去。出了府,道士對虯髯客說:
這個世界不是你的世界,別的地方可以有所圖謀。
勉力為之;不要把這放在心上。
於是共同入京去。分別前虯髯客對李靖說:計算你的行程,某日才到。
到的第二天,可與妹子同往某個歌妓的小屋中找我。
你和妹子結為夫婦,家貧一無所有,屋梁像懸磬一樣。
想讓我的妻子出來拜見,順便一同閒聊,不要推辭。說完,嘆息而去。
公策馬而歸。即到京,遂與張氏同往。
至一小板門,子扣之,有應者,拜曰:「三郎令候李郎、一娘子久矣。」
延入重門,門愈壯麗。婢四十人,羅列廷前。
奴二十人,引公入東廳。
廳之陳設,窮極珍異,巾箱、妝奩、冠鏡、首飾之盛,非人間之物。
巾櫛妝飾畢,請更衣,衣又珍異。既畢,傳云:「三郎來!」
乃虯髯紗帽裼裘而來,亦有龍虎之狀,歡然相見。
催其妻出拜,蓋亦天人也。遂延中堂,陳設盤筵之盛,雖王公家不侔也。
四人對饌訖,陳女樂二十人,列奏其前,
飲食妓樂若從天降,非人間之曲。食畢,行酒。
李靖策馬快行。一到京城,就與張氏同去拜訪虯髯客。
見到一小板門,敲門,有人應聲,
拜請說:三郎讓我們等候李郎和娘子多時了。
請進裡門,門更雄壯華麗。
四十個婢女排列庭前,二十位奴僕引領李靖進入東廳,
東廳陳列擺設,都是極為珍貴稀奇的物品。
箱子中的裝扮的飾物非常多,不是人間能常見到的東西。
裝飾完畢,又請他們去更換衣裳,衣服也非常珍奇。
換好衣服,有人傳話道:三郎來了!
是虯髯客頭戴紗帽,身披裘衣而來,有龍虎的姿態,大家高興地相見。
虯髯客催促他的妻子出來拜見,也是天仙一般的美人。
於是就引他們到了中堂,陳設的酒筵非常豐盛,即使王公貴族也不能比擬。
四人相對吃完後,又叫出二十位歌舞女伶,在面前排列演奏,
吃著菜餚聽著樂聲似從天降,不是人間的曲子。吃完飯,又行酒令。
家人自堂東舁出二十床,各以錦繡帕覆之。
既陳,盡去其帕,乃文簿鑰匙耳。
虯髯曰:「此盡寶貨泉貝之數。吾之所有,悉以充贈。
何者?欲以此世界求事,當或龍戰二三十載,建少功業。
今既有主,住亦何為?太原李氏,真英主也。
三五年內,即當太平。
李郎以奇特之才,輔清平之主,竭心盡善,必極人臣。
一妹以天人之姿,蘊不世之藝,從夫之貴,以盛軒裳。
非一妹不能識李郎,非李郎
不能榮(遇)一妹。
起陸之漸,際會如期,虎嘯風生,龍騰(吟)雲萃,固非偶然也。
持餘之贈,以佐真主,讚功業也,勉之哉!
此後十年,當東南數千裏外有異事,是吾得事之秋也。
一妹與李郎可瀝酒東南相賀。」因命家童列拜,曰:「李郎一妹,是汝主也!」
家人從東堂抬出二十個架子,每個都用錦繡織成的帕布蓋著。
擺放好後,全部揭去布帕,是文簿和鑰匙。
虯髯客說:這是全部的寶物錢幣的數量。我所有的東西,全部都送給你。
為甚麼?我本來想要在這個世界求得成事,征戰三、二十年,建少許功業。
現在既然天下有主,還住在這兒做甚麼呢?
太原的李氏,是真正的英明的君主。
三五年內,就能太平天下。李郎你憑著英明奇特的才能,輔佐太平君主,
全力為善,一定會當上最高的官。
妹子憑著天仙般的容貌,蘊藏世間少有的藝能,隨著丈夫富貴,
可以享受顯貴的生活。
不是義妹,就不能使李郎受到賞識,不是李郎,就不能使義妹享受榮華。
聖賢之士的發展,會有一些能輔佐他的人,像是有約一樣如期而至,
就好比虎嘯生風,龍吟雲中,這本來就不是偶然的事。
拿著我贈送的東西,輔佐真命天子,幫助他成就功業。
勉力為之吧!之後再過十幾年,當東南方數千里之外有不尋常的事,
就是我得志的時候。大妹和李郎可以向東南方灑酒恭賀我。
於是命家中童僕排列叩拜,說:李郎、義妹是你們的主人。
言訖,與其妻從一奴,乘馬而去。數步,遂不複見。
公據其宅,乃為豪家,得以助文皇帝締構之資,遂匡天下。
貞觀十年,公以左僕射平章事適南蠻。
入奏曰:「有海船千艘,甲兵十萬,
入扶餘國,殺其主自立。國已定矣。」公心知虯髯得事也。
歸告張氏,具衣拜賀,瀝酒東南祝拜之。
乃知真人之興也,非英雄所冀。況非英雄者乎?
人臣之謬思亂者,乃螳臂之拒走輪耳。我皇家垂福萬葉,豈虛然哉。
或曰:「衛公之兵法,半乃虯髯所傳耳。」
說完,和他的妻子帶著一個僕人,穿著軍裝騎馬離去;走了幾步,就看不見了。
李靖擁有了虯髯客的屋宅,就成為有錢人家,
得以用錢財資助李世民創業,於是平定天下。
貞觀十年,李靖官位做到左僕射平章事。
正好南蠻入朝上奏說:有千艘海船,十萬兵士,進入扶餘國,
殺死它的君王,自立為王。現在國家已經平定了。
李靖心知虯髯客已得大志。
回來告訴張氏,都穿上禮服一同慶賀,向東南方灑酒祝禱叩拜。
如此就知道真命天子的興起,不是英雄所能冀望的,何況那些不是英雄的人呢?
作為別人的臣子而荒謬地想要作亂,就是螳臂擋車罷了。
我皇家垂福於萬世,難道是虛名嗎?
有人說:衛國公李靖的兵法,半數是虯髯客所傳授的。
白話試譯: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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