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公於章安令遷太尉記室參軍,名字已顯而位微,人未多識。
  公東出,乘估客船,送故吏數人投錢唐亭住。
  爾時吳興沈充為縣令,當送客過浙江,客出,亭吏驅公移牛屋下。
  潮水至,沈令起徬徨,問:「牛屋下是何物人?」
  吏云:「昨有一傖父來寄亭中,有尊貴客,權移之。」
  令有酒色,因遙問:「傖父欲食不?姓何等?可共語。」
  褚因舉手答曰:「河南褚季野。」
  遠近久承公名,令於是大遽,不敢移公,便於牛屋下修刺詣公。
  更宰殺為饌,具於公前,鞭撻亭吏,欲以謝慚。
  公與之酌宴,言色無異,狀如不覺。令送公至界。

  褚季野從章安縣令升任太尉郗鑑的記室參軍,當時名聲已經很大,
  可是官位低,很多人還不認識他。
  諸季野坐著商船往東去,和幾位送舊官的屬吏到錢唐亭投宿。
  這時,吳興人沈充任錢唐縣令,正好要送客過浙江,
  客人到來,亭吏就趕出褚季野,把他移到牛屋裡。
  夜晚江水漲潮,沈縣令起來在亭外徘徊,問牛屋裡是甚麼人,
  亭吏說:「昨天有個北方佬來亭中寄宿,因為有尊貴客人,
  就姑且把他挪到這裡。」
  縣令這時已有幾分酒意,便遠遠地問道:
  「北方佬想吃餅嗎?你姓什麼?可以出來交談交談。」
  褚季野便拱手回答道:「河南褚季野。」
  遠近的人久仰褚季野的大名,縣令於是大為惶恐。
  又不敢起動他,便在牛屋裡呈上名片拜謁他,並且另外宰殺牲畜,整治酒食。
  還當著褚季野的面鞭責亭吏,想用這些做法來道歉,表示愧意。
  褚季野和縣令對飲,言談、臉色沒有什麼異樣表現,好像對這一切都沒在意似的。
  後來縣令把他一直送到縣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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